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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6/05/05

lost in translation (2003)

演: Bill Murray, Scarlett Johansson

我不明白時差

  1. 時至今日,我仍然認為,時差是我不能明白的事。我有兩台電腦,一台行巴黎時間,另一台行香港時間。每次在網絡上與國內朋友通信,總是朋友先睏,朋友離線後,我瞄一瞄小時計,也不自覺地打個哈欠,但其實還早得很。
  2. 身在東京的男女主角都在無法入眠的時候分別致電美國的親人,明明有著很需要填補的時間和情感,奈何對方卻是在大白天下完全對不上嘴。時差帶來的亦是緣份的錯落,好比同演一齣舞台劇的演員,劇本沒有安排同台的戲份,很難有合乎期待的發展。
  3. 男女主角分別在人生的兩個迷失階段,一個是結婚廿年,麻木的臉上已鮮有生動的表情,男性的中年危機;另一個是大學剛畢業新婚兩年的青春少艾,身邊躺著一個至親又至陌生的男人,醒來不知身在何方……男女主角的友誼,建立在人生的時差上,較年邁的一個剛好多走一圈,回到原來叫人茫茫然的地方,似曾相識,碰巧遇上初來埗到的少女,因為共通的心情,故特別有好感。
  4. 我很喜歡這個女主角,Scarlett Johansson是紐約人,但她的長相很瞹眛,看來不似美國女孩,眉毛有點東方人的感覺,她的鼻子和嘴唇都較圓厚,感覺很善良,但又隱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欲言又止。其實她長得和導演屬同一個類型,只是哥普拉看來精明得多。
  5. 這個女孩,一個人,在東京。年輕的攝影師丈夫看來十分靠不住,像她所住的新宿高級酒店,轟然立在紛亂的東京都,下面是繁盛得靡爛的世紀,她赤腳坐在窗旁,心裡空得緊。有關她一個人的畫面,哥普拉都處理得很細緻,有那種日記的味道。她一個人的畫面,我都愛看──她穿著內衣在房間內發呆,她抱膝看窗外新宿的夜景,她坐計程車而街上動態的燈光反映在她臉上,她撐著透明膠雨傘跟其他人一起等過馬路,她就算和其他人在一起,看起來也像是只有她一人。
  6. 我們常常在東京感覺特別孤獨,因為東京最多可能,什麼都有,但我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。東京的夜,像灑滿一地的假珠寶,顏色艷麗又很細碎;高空彷彿可以觸撫,因為有摩天大廈的邊角,眨動著暗紅色的燈,警惕著飛行員,但又那麼的誘惑。
  7. 我在電腦前工作,直至離線的朋友醒來,就輪到我去睡,彷似在守更,周而復始,但仍是我不能明白的事。

東京,實物大

  1. 有時候,我們的夢境離奇得叫人發笑。我最近做夢做得極之勤力,幾乎每晚都有,可惜,夢都很輕,醒來洗臉刷牙喝杯水,就消散了,只會偶然留下一點點淡淡的氣氛。但昨晚我明明是做了一個很怪的夢,我無法形容細節,只記得我很堅持地把恐龍稱作哥普拉,十分之肯定。早上喝牛奶上網看新聞,突然醒悟過來,恐龍應該是哥斯拉才對啊。然後,我就笑了。
  2. 恐龍與哥普拉,我還沒有忘記,女主角在東京十字路口街頭,舉目看大廈牆上的巨幅電視屏幕,畫面有恐龍和大象徐徐走過,字幕說:實物大。我坐在觀眾席上看銀幕,我覺得這個東京也是實物大,忽然間,就很想念日本。
  3. 事實上,每次遠行一段日子再回家,都會覺得自己的家變大了,離開的時間愈久,那種空間記憶的差異愈大,是我無法解釋的。如果硬是要解釋,也許是,陌生的空間令人不確定,感覺就比較大,因為看不到邊際;當你漸漸熟悉的時候,一切都有它的位置,就有了準確;離家太久,這個空間又變得陌生起來了。
  4. 我想念日本,竟有一點想家的感覺,相反,去中國就愈來愈似旅行。實在是因為我們的祖國精力旺盛,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中,每次再去都是一個新的地方。而日本某些事物,對我來說是很一致的,像我一直都想念的溫泉,我十分肯定,它們仍然在那個地方,只要我泡下去,那種感覺就會回來。我永遠記得大學時第一次去箱根,泡完溫泉躺在塌塌米上,一點都不想動,覺得自己像換了一個身體一樣。
  5. 而我每次走在新宿站前的十字路口也是感覺一樣的,雖然我的年齡已經改變,但我在那人群中依然覺得一陣茫茫然。我會講的日語,來來去去還是那幾十句,沒有多也沒有少。還有櫻花,站在樹下,無論我已看過多少次,我仍是會看得發呆。
  6. 我明白,實在是因為日本不是我的家,所以這些感覺或是討好或是討厭,它們在於我都是持久的,因為沒有多餘的情懷和記憶影響我。我慶幸我最終沒有選擇在日本生活,因此它仍是這樣一個既遠又近的地方。人生有那麼多變數,連自己的家也會變得忽大忽小,我覺得有一些事情仍然存在,並且能叫我們有合理的期待,實在是很難得的。
  7. 所以,容許我有這種奇怪的想法,在看電影的時候,突然想念實物大的東京。也別怪我做那個可笑的夢,別怪我啊,哥普拉。

2 Comments:

Blogger Yam 飲者 said...

【本來收費的電影台Film Four,由昨晚開始轉為免費數碼廣播,明益我(還是害我?) 首晚推出Lost in Translation、Sexy Beast、和無間道,於是… 】

昨晚在電視上再看了一遍《迷失東京》。上兩次看都應該是在飛機上吧,中間有些片段完全沒有印象,好像沒看過一樣,尤其是原來錯過了那絕對性感的第一鏡。一個靜止的鏡頭,為全片定了調。

這戲有它迷人的地方,然而令人不舒服的,卻是它不自覺地流露的文化優越感,這次再看的時候,這方面的感覺比較深刻,片中處處挖苦日本/東京人的生活文化,遍佈了取笑人家的小節,不太舒服(雖然我都笑)。咱們在香港長大的,對這些文化歧視之事並不敏銳;但當年此片推出的時候,我的泰國鄰居/同學就看得很不快,睇完猛講。

Scarlett Johansson在紐約出生啊?但從她的姓氏來看,一定是北歐裔的 -- 她的Johan,即是英語的Joanne嘛。你說她有點東方人的感覺,那大概來自她那猶太裔的母親囉。(噢,果然,她父親是丹麥移民啊!不過如果跟隨猶太人的宗教文化傳統,她理論上應該算是猶太人,因為她媽媽是猶太人。)(Whether a child is considered Jewish depends on the mother, not the father.)

24/7/06 19:27  
Blogger ton^chat said...

題外話1:有選擇當然好過無啊;無間道,最適合你啦。
題外話2:飛機堪稱是最惡劣的電影播放環境吧,沒有哪一齣是看完有印象的。像史密夫對史密妻這種爛片,我竟然記不起我曾經在機上看過,在一次我有份投票選看這齣電影的朋友活動中,到播放中途我才後悔莫及。

入正題啦嗄:
我好同意喎,它即使不是文化優越,也肯定是英語優越。問題/笑位出在日本人不會聽/說他們的英語,即使是日本人說的英語也是他們聽不懂的。而且日本人的角色也是極盡誇張,除了那位花道老師吧(我記得)。所以,我並不認為這齣電影想探討文化的呈現,如果電影流露的是導演對東京的體會,那看來也是相當片面的。東京看來只是一個背景,這還是一齣很美國的電影吧。

24/7/06 20:55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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